菲律宾人看到改革的希望——格丽丝·傅

菲律宾人看到改革的希望——格丽丝·傅
作者：江怀哲（南洋志）

“我是格丽丝·傅，一位菲律宾人…...在上帝的协助下，我愿奉献自己，以总统的身份为你们服务。”菲律宾大学校友大楼前，格丽丝·傅（Grace Poe）慷慨激昂的言语让现场支持者大声叫好，他们似乎在这47岁女性政治家的坚毅眼神中看到了菲律宾改革的希望。然要了解这位被寄予厚望的政治明星，似乎必须从她童稚时期一路谈起：

演艺父母，叛逆少年

无党籍的傅氏原是一位孤儿。1968年时，仍在襁褓中的她被发现于菲律宾中部大城怡朗（Iloilo）的一座教堂前，几经转手与寻找生父母未果后，傅氏由菲律宾电影明星小费南多．傅（Fernando Poe, Jr.）夫妇正式收养。有都市传说认为，傅氏可能是已故菲律宾独裁者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的私生女。

傅氏的童年刚好和父母演艺生涯的黄金时期重叠。父亲在1970年代有好几部叫好叫座的动作片，而母亲自己也走出成功的演员路。尽管傅氏小时曾有过演艺梦，甚至还以童星的身分客串过几部作品，最终父母还是强迫她先完成学业，再考虑进军演艺圈。冥冥中有天意，傅氏就这样走上成为政治家的岔路。

1986年中学毕业时，傅氏已是对公众事务有极大热诚的学校辩论队成员，之后考入第一志愿菲律宾大学（University of the Philippines），修读发展研究，并积极参与学生会事务。然而，年轻的傅氏拥有渴望独立且叛逆的心灵，在读菲律宾大学两年后，她毅然决定转学到美国的波士顿学院（Boston College）修读政治学，而不少人认为这是为了挣脱父母的束缚。

在波士顿学院期间，她不但协助创立学校的菲律宾文化研究社，更参与1990年麻州州长选举的辅选工作。1991年，傅氏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与拥有美菲双重国籍的爱人结婚，婚后并在美定居，一家在美国维吉尼亚州居住了12年。

而傅氏也先后从事幼稚园教师、美国地质调查局职员等工作，并于2001年归化取得美国籍，而此“放弃菲律宾籍、规化美国籍”的决定，也埋下十多年后国籍争议的种子。

继承衣钵：迅速窜升的政治新人

2003年，傅氏的养父费南多．傅决定进军政治，代表团结菲律宾人联盟（KNP）和寻求连任的阿罗约（Gloria Macapagal-Arroyo）角逐总统大位，傅氏也特地从美国返回菲律宾协助父亲的选举工作。

老傅的电影生涯备受敬重，且由于时常饰演铲奸除恶的英雄人物，使其在菲律宾人心中拥有良好形象，甚至被期待成为菲律宾的救世主。

支持老傅的选民主要来自中下阶层，他们渴望政治与经济变革，改善长期由少数家族把持的菲律宾政治，然在竞选初期，他遭遇到和傅氏现今面对的类似问题，即所谓的“国籍争议”──老傅因其私生子身份，屡遭对手攻击不具参选资格，幸而最高法院最终以8：5票（一票弃权）裁决他可以继续参选。菲律宾法律规定参选人须为“天生的公民（Natural-born citizens）”，即需拥有菲律宾的“原始国籍”，这使母亲为美国籍的老傅倍受抨击。

最终，在对手舞弊的争议声中，小费南多．傅以些微差距落选。不幸的是，选后数个月老傅就因中风骤然去世，连从美国专程返国的傅氏，也来不及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父亲的去世让傅氏决定举家迁回菲律宾，除接手父亲创建的电影公司外，更积极寻求参与政治的机会，特别是大力抨击2004年那场弊案丛生的总统大选，迅速获得已逝父亲支持者的追随。

在几年的非政府组织工作后，2010年，傅氏获现任菲律宾总统阿基诺（Benigno Aquino III）任命为电影电视检查及分级署（MTRCB）的署长。在两年任内，傅氏大力推动MTRCB成为菲律宾政府内的“进步”机关，政绩有辅导菲律宾影视产业国际化、减少影视规费、提升妇幼演员劳动权益等。傅氏虽在任期之初建立了争议性的新影视分级制度，但也多次表达支持言论自由的态度，并主张自由心证优于于官方的影视分级管理。

2012年10月，傅氏正式宣布参选菲律宾参议员一职。尽管阿基诺总统将其视为执政阵营的候选人，但傅氏仍决定以独立候选人的身分参与此场选举。事实上，傅氏也可被视为广义的反对党阵营候选人（菲律宾的政党政治相当混乱，政治人物频繁换党是司空见惯的事）。

她提出了11点竞选政见，内容涵盖平均贫富、青年就业、弱势扶助等面向，并呼吁保障妇女参政权利。在父亲声望加持及重量级人士背书之下，傅氏民调表现迅速窜升，最后成功当选，成为菲律宾参议院的24名成员之一。

在参议员任内，傅氏积极推动多项法案，包含推动影视产业国际化及周边观光产业、幼童营养补助计划、政府资讯透明法案等，并在担任参议院公共秩序委员会主席时，负责调查菲律宾社会关注的“马马萨帕诺事件”。以上表现皆获得菲律宾舆论正面评价。

深陷泥淖：傅氏岌岌可危的总统梦

挟着参议员任内的高人气，傅氏2015年9月16日宣布角逐菲律宾总统大位，并获前总统、现任马尼拉市长艾斯特拉达（Joseph Estrada）支持。在参选演说中，她提出教学数位化、老人照护、学生营养午餐、减税、调降电费等数十项竞选政见。

这场2016年的菲律宾正副总统选举预计将于5月初举行，现阶段热门人选除傅氏外，另有副总统比奈（Jejomar Binay）、纳卯市长杜特地（Rodrigo Duterte）及内政部长罗哈斯（Mar Roxas）。

然而，目前挡在傅氏总统梦前的最大敌人，不是她的竞选对手，而是她自己的“国籍争议”。傅氏大学毕业后即长期居留美国，并归化美国籍；直至父亲2004年逝世后才返回菲律宾，且直到2006年才重新申请取得菲律宾原始国籍。2010年时，她则因要就任MTRCB主席而放弃美国国籍。许多民众不能谅解她曾“宣示效忠美国”，成为美国公民这件事。这样的情绪主要根源于菲国内长期的解殖运动（如：反美军基地等）。

傅氏的国籍争议主要有两点：2015年6月，有众议员抨击傅氏并未在菲连续居留10年，不符参选资格；另有部分人士指出，根据菲律宾宪法，傅氏为教堂前发现的孤儿，并无法确认其生父母是否为菲律宾人，故无法视为“天生的公民（Natural-born citizens）”，不具参选资格。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难道傅氏要和父亲一样，被迫打场注定影响民调的艰困法律战？

2015年12月初，选举委员会根据傅氏于2013年竞选参议员时提出的候选人资格书（COC）等资料，做出两项撤销傅氏候选人资格的裁决。尽管菲律宾最高法院于12月28日宣布暂时停止执行此两项裁决，并接受傅氏阵营提出的申诉，法律界人士多认为傅氏官司恐难乐观。现在面临危机的，除了傅氏的总统候选人资格外，连她的参议员身份都有可能不保。

傅氏于12月28日时表示：“选举委员会剥夺了人民在一场公开选举中抉择的权利，但我有信心最高法院会尊重我国宪法的真义与精神。”她并表示对司法程序有百分百的信心。

究竟傅氏能否继续完成她的总统大梦？还是会因孤儿身份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全体菲律宾人都密切关注着。

后记

笔者曾于2015年夏天亲自聆听傅氏的演说，当时她尚未宣布参选总统一职。尽管她演说是他加禄语与英语夹杂（即所谓的“Taglish”），仍然能充分感受其演说魅力。现场的群众也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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