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哈斯、沃顿及愚蠢的文化

罗哈斯、沃顿及愚蠢的文化
作者：陈志宏（Oscar Franklin Tan）（译自菲询问者日报）
马尔．罗哈斯（Mar Roxas）是否毕业于贵族学校宾州大学沃顿商学院（Wharton School）毕业？由于我们的集体愚蠢行为，我们的民主社会需要花一个星期时间来证实此事。上帝呀！让我们对正事展开辩论吧！
12月11日，总统候选人罗哈斯嘲笑纳卯（Davao）市的安全是神话。他的对手，纳卯市长杜特地（Rodrigo Duterte）反驳说，罗哈斯的沃顿学位是神话。
12月14日，星期一，罗哈斯说，如果他的沃顿学位被证实是真的，他会掴掌杜特地。杜特地较早威胁掴掌赈灾不力的罗哈斯。之后，罗哈斯挑战他打拳架，而杜特地建议用枪支单挑。
数日后，尽管网上已经有文件证据，无数高学历选民仍然无法核实罗哈斯的学位真假。
Archives.UPenn.edu网站已经写明，Manuel A. Roxas II，1979（经济学士，沃顿学校）为服务于政府内的著名校友。12月14日，网站Rappler贴出来自宾州大学认证服务处的证明文件。
有些假律师坚持，沃顿只发出商业管理硕士（MBA）学位。因此罗哈斯是宾州大学毕业的，不是沃顿大学。但沃顿的官方网站自己列出了它的本科学位。
网络侦探们辩称，沃顿提供经济理科（BS Economics）学位，而宾州大学提供经济文科（AB Economics）学位。但宾州大学的网站及认证书，都证实罗哈斯拥有的是经济理科学位。
最顽固的笨蛋坚称，本科与硕士学位不同。因此，罗哈斯撒谎。他从未说明他“只是”一名沃顿本科生。
要知道，真正常春藤盟校（Ivy Leaguers）的校友，是不会将沃顿与MBA学位挂钩的，而且也不知这种想法出自何处。
这场辩论到了12月17日才缓和下来，这时媒体刊登了沃顿旧版校友名录的其中一页，上面有罗哈斯的姓名。
对于这种逻辑上的蠢事，用糊涂来形容已经算客气了。
我们的集体思维骇人听闻到让我们宁可相信脸书（Facebook）的八卦，而不去看真正的文件。我们听信一些假律师的胡言乱语，譬如“本科”与“研究生”的区别，并称之为慧眼。
我在这里援引顶峰传媒总裁吴莉莎（Lisa Gokongwei-Cheng，译音）在Top Gear杂志的脸书网页上所写的：“请多多研究。”
若说到真实的法律，我们对愚蠢的宽容，已经到了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甚至超出了沃顿的学位。
那些自称法律专家的人，在报纸头条所提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理论，公然违反大学一年级法律教科书内所教的理论。几个月前，一名选举律师建议，总统与副总统不应该被控，因为诸如人权等平等保护原则，不适用于我们的政府体制。
独树一帜的激进分子也经常在我们的大理院（Supreme Court）说出一些毫无意义的话，然后召开记者会吹嘘一番。一名左派众议员批评我们的网络犯罪法的合法性，但在口头辩论时，他向大法官们坦诚，他并不熟悉互联网。他在批评我们的电力法时也出现同样情况，但这件事没有被报道出来。
同样的，控告黎刹公园（Rizal Park）后面的马尼拉之塔（Torre de Manila）公寓项目的律师，在大理院的口头辩论上多次承认，他的论点并没有法律依据，只是有非常强大的道德依据。
就连历史学家奥甘布（Ambeth Ocampo）也抱怨，有些媒体文章是误导人的。有些文章引述威尼斯宪章（Venice Charter），但菲律宾根本没签署这个国际协议。另一篇文章称，国家博物馆的馆长批评大理院，因为法院为听取他的辩词。但他是案件的被告之一，由总检察官代表他出庭。
我们粉饰了这些选举辩论。参议员格丽丝．傅（Grace Poe）的问题看来是最受关注的，因为这里牵涉两个原则，国籍和居住期。最典型的问题是她使用美国护照会影响她的居住期，这种观点显示出缺乏思考；一本护照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国籍，但不会影响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上周，我提出选举署使用了一条不存在的教条来撤销傅氏的资格。并没有法律规定，只能是公民才有居留权，这种情况，每个归侨（balikbayan）都是这种个案。选举署进一步称，我们的双重国籍法是不合法的，不能让傅氏——或者任何人，在重新取得菲律宾国籍后，让她再度恢复天生菲人身分。但大理院早在2001年已经作出裁决，支持双重国籍法内的规定。
这些指控对海外菲劳是非常重要的，但这些议题并没有引发讨论。的确，菲海外就业署（POEA）在一刀切对海外菲劳颁布旅游禁令时，被指责为制度化的侵犯人权行为，但该机构看来漠不关心。
更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有人相信军统（martial law）期间，没有人死亡？
为何我们能够无止境地容忍这些愚蠢行为？为何我们宁可相信假律师的胡言乱语而不相信逻辑？为何我们会认为，越令人费解的法律是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而且为了那些自诩为法律专家的人而放弃我们自己的思考？我们是否成为以死记硬背，阻碍批判性思考及旨在通过律师会考的教育制度之下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