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德：半个世纪居菲情<连载九>

作者：吴荣德（原载于《商报》）

手牵一位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菲少女，来到我家父的小餐馆，另一手拿着一个已经损坏的缝纫机马达，而那少女另一手也握着一修理缝纫机的工具箱，当将那马达及工具箱留下，放在家父的小餐馆后，而告诉家父要到相隔两条街的一家学校，等他儿子放学后一同回家。家父并不乐意为我介绍阿典的生活情况，而我从另一位老同乡处得知，那少女是阿典最近结合的一位姨太太。了解阿典叔从童年十五岁，即由老家来菲，因手续身份是游客字，到菲后就在纱衫厂工作，专职学修缝纫机，所以学成一手熟练的修理缝纫机的好技术。有不少经营纱衫厂的老乡，均请他去修理缝纫机，也因此他认识很多在纱衫厂工作的女子，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也由于他年轻，也算得上英俊，也无娶过华人妻子，据说有不少工作于咱华人纱衫厂的菲妇女主动投怀送抱，也有他帮着介绍工作者，也愿意作为他的打令(Darling)。

十多年前，阿典有位属第三姨太太所生的儿子，忽打电话紧急电话告知，他父亲已去逝，而停放在中路区(Tondo)，也是他住家附近的一家平民殡仪馆。当天，我先去探访实际情况，回来后，又详告诸乡亲有关阿典逝世的消息及停柩处。并在他出殡之日，发动多位乡亲为他送殡。

在中路区，那菲平民殡仪馆，离出殡时间尚有数小时，我与众乡亲到达现场，看到棺木两旁站满众多男女老幼，其中有超过一半是中菲混血的年青人。而棺木前面，站着四位排列整齐的老中青菲妇女，而知是阿典的第一夫人及三、四、五夫人，她们脸露哀伤而顺序排列着。又知阿典的第二位夫人，那天病倒在床，难以起身、站立和走路，所以也才不能出席自已丈夫阿典的葬礼。也在现场听到阿典众亲人的呼哭声，比那普通舞台的音响更大声。

“盖棺论定”，阿典一生最大的功劳，也是所取得的辉煌成就。该是生产出这一大群的中菲混血儿，让中菲两国人民所结合的香火，永远万古长青。也看到当他过往到了极乐世界时，尚能得到这一大群相当贫穷的亲蜜战友及众多子孙，出自真心实意的哀伤而拜别。实在不简单，也有点了不起。又了解阿典逝世时，两袖清风，无遗留任何财产。据说，在他向人所租的居屋中，也是阿典的睡房中，只留下三百元菲币，而手上只戴个银色戒指，所以，他全无“后顾之忧”，自己子孙为争财产之事。这也让我等深刻了解、体会到广大菲人民的心地是多么善良友好的。

“数风流人物”，另眼看到我小小的湖格村，居菲众乡亲，有阿典——这一位突出的人物，也在历经数十年的生长、繁殖，至今，他子子孙孙实难统计出精确数，共有多少位？但愿老天爷保佑阿典这成群结队的子孙后裔，将有一天可有出人头地的好表现。

随着无情的时间急速奔驰而过，有部份年老乡亲不幸仙逝而去。乡亲们都认为组织同乡会的重要性，但又怕四角落的乡亲难以融合而团聚在一起。因此，本角落以阿水、阿按、阿仪、家父、阿圆、阿圈、阿升、阿沙、阿义、阿春、阿永、阿彩……等为代表的前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