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志：教我如何不想他——怀念阿Q

教我如何不想他
——怀念阿Q

施文志

读罢鲁迅的小说
就想敲敲人间的门户
问一问
阿Q在不在

想他跟皮球一样
不是给人踢来又踢去
就是自己踢自己
跟我们拥有的地球一样自行转动
想他一定是习惯了
就是被人踢去传统的角落
或是被踢到时代的广场上
也不会呐喊与彷徨

想他做人实在是不容易
鲁迅先生只是在小说里
请他去未庄当一个小人物
他竟然挑起一担意识型态
沿着岁月一路挑到现代
想在他在人生路途上留下的影子
跟他的辫子一样只是身后的累赘
还不是被人抓成一种把柄

想他剪掉辫子也是一个办法
却剪不断身后影子的拖累
想他不明不白被押上法场
俯首沉思默想这一下子
从此跟影子一刀两断
想他看不见背叛自己的影子
爬起来躲在周围人群的背后
冷眼旁观阿Q成为一种精神

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鲁迅先生在创作过程中
只有描写他向她人求婚不成功
有没有构想他成家立室的念头
是不是有人继承他的香火
始终是一个有待考据的问题
因此没有人肯承认是他的后人
反而有些人承继了他的衣钵

阿Q在不在
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问题是原来的
阿Q
教我如何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