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高校学生演绎校园版《春草闯堂》

“国光”剧团演员陈清河为即将登台的学生上妆。

台湾高校学生演绎的校园版《春草闯堂》剧照。

“国光”剧团专业演员演绎的《春草闯堂》剧照。本文照片均由“国光”剧团提供

3年前，台积电文教基金会、“国光”剧团携手台湾清华大学、东海大学，共同发起“戏曲传承计划”，以经典京剧《春草闯堂》为课程主轴，通过戏曲鉴赏和表演实践，帮助毫无戏曲功底的岛内大学生感受京剧艺术魅力。该计划近日发布最终成果，由两所岛内高校近50名修课学子在台北演出校园版《春草闯堂》。
“一路上清风扑面、百花吐艳，观不尽姹紫嫣红、景色万千！”在高校学子演出《春草闯堂》后，“国光”剧团青年演员次日同样公演该剧。7月6日，“国光”剧团再带领修课学子在新竹加演一场《春草闯堂》。同一个剧目，3次不同的组合演绎，尽显京剧在宝岛的一脉相传和青春活力。
传承与创新并举
“戏曲传承计划”始自2021年，当时台湾受新冠疫情影响，岛内各项文化活动推展陷入停滞。为让文化活水不竭，台积电文教基金会与“国光”剧团联合推出“戏曲传承计划”，台湾清华大学和东海大学热情响应，以经典剧目《春草闯堂》为基础，开设3年京剧艺术赏析与表演实践课程。
该计划由“国光”剧团艺术总监王安祈规划，开课老师包括两校中文系教授、“国光”剧团知名演员。除了最终举办校园版《春草闯堂》公演，每学年定期进行修课学子成果发布，3年来共有近300名学生参与课程。
京剧《春草闯堂》源自福建莆仙戏，讲述丫鬟春草为拯救有恩于相府千金的落难义士，瞒天过海弄假成真，最终促成小姐美好姻缘的趣事。作为一出经典花旦大戏，该剧创排于上世纪60年代，由大陆荀派名旦刘长瑜主演，历经几代传承，久演不衰，成为京剧移植新编剧目的典范。
“国光”剧团团长张育华告诉记者，《春草闯堂》充满戏剧性和文学性，也比较容易让大学生理解。作为荀派名剧，“国光”剧团推出的《春草闯堂》，在传承之际又添新意。为了演好《春草闯堂》这出戏，2016年，剧团特别邀请大陆京剧名家陈淑芳来台传授此剧。
相较于传统京剧讲究严谨的表演程式规范，京剧在台湾经过发展，更崇尚清新自然的演绎风格。张育华介绍，“国光”剧团在演出该剧时，通过结合现代剧场观念，在细腻掌握人物角色时，充分表现戏剧性和节奏感，以自然本色刻画情感，力求贴近现代观众的审美情趣。
实践与理论兼修
“我最初听到计划时吓了一跳，演出《春草闯堂》者基本都要有七八年京剧功底，这些学生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可能修几堂课后，就能上台出演京剧？”王安祈对记者说，让人惊喜的是，这些学生表现不俗，校园版《春草闯堂》演出成功，凝聚了太多人的辛勤付出。希望校园版《春草闯堂》能成为让大家领略京剧魅力的独特剧目，在学校不断传承。
台湾清华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罗仕龙说，本校“戏曲传承计划”3年6学期的课程，把实践放在第一位。“头要怎么摆，步伐要怎么走，曲调该怎么唱，在反复练习的过程中，让修课学子‘从做中学’，明白什么叫戏曲、什么是艺术。这不只是技艺的琢磨，更是在专业面前明白自己学有不足，进而对世界谦卑、对世人温柔的品格养成。”他说。
“除了注重实践，我们每学期有1/3的课程邀请戏曲专家来讲课。讲古典美学、讲中外历史、讲剧本丰富文采、讲舞台上的世情义理。我们的学生不只要练真功夫，更要对理论基础了然于心。”罗仕龙说，学生们出于对传统文化的好奇、对戏曲的兴趣自发选课，让学戏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台积电文教基金会执行长许峻郎说，相比以往戏曲进校园的活动，“戏曲传承计划”的独特之处在于以更积极主动的行动，开设具有学分的课程，引入具有舞台经验的师资，手把手带领大学生学习京剧。“通过耳濡目染的教育过程，将舞台艺术传递给青年学子，让京剧美学的种子能够扎实地向下扎根。”许峻郎说。
学艺与修身共进
校园版《春草闯堂》在台湾戏曲中心热闹开演，近50名学生轮番登台，足有9名“春草”亮相。演出向台湾民众免费开放，在5月初刚公布索票信息时，观剧名额就被一抢而空。当高校演员在台上演出时，“国光”剧团老师在侧台深情地注视着学生，其中有人眼泛泪光。
“春草”扮演者、东海大学学生陈尹凡在演出前日彩排时摔倒受伤，演出当天早上打针坚持上场。她说，原本不了解京剧，通过课程学习，从“国光”剧团老师身上发现京剧之美，现在已成为超级京剧迷，有戏就会去看。参与演出的台湾清华大学学生蔡鸿扬说，从小就爱和祖父一起听歌仔戏，特别开心学校在“戏曲传承计划”下开设了课程，让他有机会接触京剧。虽然动作很困难，但有兴趣的话，再累都啃得下。
“这场演出让人佩服。”16岁的台湾戏迷林小宝感叹道，让自己惊艳的不只是高校演员的天分，还有他们的稳当，在后台毫不慌乱，在台上一举一动又十分自然。“国光”剧团是他们强大的后盾，高校演员的开蒙有很好的老师，所以讲究规范，却又不失新意。这群高校演员也学到“国光”剧团老师对待艺术的态度——谨慎、认真、热情，或许高校演员功法上还有进步空间，天赋上不曾完全绽放，但假以时日，不管他们未来是观众、是票友，乃至成长为职业演员，都会是京剧在台湾重要的传承者。
校园版《春草闯堂》执行制作陈丽妍说，3年中她参与了两校每一次成果发布，见证了高校学生种种的努力和坚持，当此次演出落幕，她在走出剧场时忍不住落泪。“这是一个关于勇敢、坚强、成长与专业的故事，感谢年轻学子如此热爱京剧。”她说。（记者 张盼）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4年07月06日   第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