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百姓餐桌 增进共同福祉（中法建交60周年系列报道·科技篇③）

中法农业科技园景观。
　　新华社发

中法农业科技园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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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农业是事关粮食安全和食品安全的战略性产业。中法作为具有重大国际影响的世界农业大国，建交以来在农业科技领域深入开展合作，特别是在种业科创、发展生态农业和智慧农业方面，双方充分发挥各自比较优势，携手开展了一系列农业科研合作项目并积极促进科研成果转化，大大促进了双方农业科技创新和农业发展，使两国民众的餐桌更加丰富，不断增进共同福祉。
深化农业科技合作领域
中法农业科技合作植根于两国友好关系深厚基础之中，随着友好关系的不断发展而日益深化。
1964年1月，中法两国政府发表建交联合公报，法国成为第一个与新中国正式建交的西方大国，翻开了两国关系崭新的一页，为包括农业科技合作在内的双边友好关系深入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据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信息研究所研究员刘洪霞介绍，1978年1月签署的中法两国政府科学技术协定及相关合作文件，确立了双方一定时期内农业科技合作的重点领域。该合作文件在中法农业科技合作中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具体来说，双方在两国政府科学技术交流补充项目议定书中表示，为促进两国科技交流，经过友好协商，在9个方面达成协议并逐个详细阐释了每个方面的具体内容。其中在“农业方面”，议定书表示，“在双方农业代表团已经互访的基础上，双方就良种培育、畜牧、兽医、遗传等方面进行交流和合作”。
1991年8月，中法签署了创建和实施“中法先进研究计划”，旨在促进和加强中法双方在基础科学和高技术方面研究的合作计划。2004年5月，两国农业部门签订农业合作框架协议，进一步加强中法农业政策发展方面的信息交流、开拓双边合作新领域尤其是促进农学研究和技术交流等。2006年4月，中法两国政府发布关于农业合作的联合声明。关于联合声明的内容，刘洪霞介绍，双方对两国已经生效的相关协议和议定书进行了回顾和梳理，在此基础上，就加强和规范双方在农业和农村发展领域的科技和经贸合作等，达成了多项新共识，其中包括每年召开一次中法农业及食品加工合作混委会会议，负责确定两国农业合作的重点领域，跟踪合作项目的执行情况并解决合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进入新时代，中法农业科技合作继续深入发展。2014年3月发表的《中法关系中长期规划》专门就“农业和农业食品”领域加强双边合作进行了具体谋划，双方通过加强粮食安全合作、携手推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等，共同应对全球农业发展面临的挑战。2021年，双方在多次互动中均强调，中法要加强在农业、生物多样性等方面的合作，为包括农业科技合作在内的中法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今年5月6日，在中法两国建交六十周年之际，《中法关于农业交流与合作的联合声明》在巴黎发表，双方表示加深在农业领域的合作，同意在农作物、畜禽、果蔬、现代农业装备应用、智慧农业、适应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土壤健康和粮食减损等共同关心的领域探索加强科技合作的方式。
树立种业科技创新品牌
北依连绵起伏的燕山，南靠巍巍太行的余脉，近旁是面积约200平方公里的官厅水库。这里是被誉为“中国葡萄之乡”“中国葡萄酒之乡”的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在该县的东花园镇一片整齐的葡萄园内，坐落着一幢兼容中国和法国文化元素的高大主体建筑，这就是中法庄园所在地。
中法庄园前身为中法葡萄种植及酿酒示范农场，是两国在葡萄种业和葡萄酒产业重要合作项目，是双方以葡萄品种创新为基础，携手发展农业科技和农业产业的典范之作。
中法葡萄种植及酿酒示范农场可以追溯到1997年，彼时，两国有关方面决定在中国推广法国酿酒葡萄品种及酿酒技术，推动中国葡萄酒业发展，并就在华建立中法合作葡萄种植与酿酒示范农场事宜达成共识。随后，两国专家小组在中国多地进行考察筛选，最终选定怀来县东花园镇作为项目实施地。2000年，中法葡萄种植及酿酒示范农场正式建立。不久，第一批葡萄苗木从法国运抵示范农场，此后一批批葡萄苗木陆续引进，在示范农场扎根、结果、繁育。
据了解，该示范农场一共引进了16个葡萄品种21个品系，包括赤霞珠、品丽珠、马瑟兰、霞多丽等。经过双方农业专家多年培育筛选，一批适应示范农场所在地气候的葡萄品种表现出卓越的性状特征，比如由赤霞珠和歌海娜杂交而成的马瑟兰落户当地后，呈现出在故乡法国未为人所知的优秀特质。值得一提的是，法方还向示范农场派出科技顾问团队，传授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制技术，接受中方农业技术人员到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产区学习和培训。2005年，示范农场更名为中法庄园。经过双方多年携手努力，中法庄园在国际上声名鹊起，成为中国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制技术的响亮品牌。
除了在葡萄种业和葡萄酒产业之外，中法在其他作物种植和养殖业领域进行了广泛的科研和产业合作，设立一批联合研究机构，比如中法谷类基因组学联合实验室、中法小麦科研生产加工示范中心、中法肉牛研究与发展中心等，有力地促进了两国农产品种业创新和产业发展。
打造生态农业产业园区
打造现代生态农业是中法农业科技合作的目标之一。现代生态农业是新型农业发展模式，以维护和改善农业生态环境为核心，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和系统工程方法实现农业集约化经营。刘洪霞指出，法国在现代生态农业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其生态农业相关技术标准被欧盟众多国家借鉴，成为国际典范。
2014年9月，法国通过了《未来农业法》，将推广生态农业写入法律。近年，法国政府对生态农业发展加大了政策扶持力度，设立了生态农业未来发展基金、生态农业专项补贴等。截至2022年，生态农业种植面积占全法可用耕地面积近10%。
从20世纪80年代，生态农业理念开始在中国广泛传播并运用于农业生产实践。1985年6月，当时的国务院环境保护委员会下发文件提出发展生态农业，之后在全国建立约20个生态农业试点。1993年，多部委研究决定在全国组织建设50个生态农业试点县。进入新世纪特别是新时代，中国发展生态农业的力度持续加大，几乎每年的中央“一号文件”都会就做好该领域的工作，作出具体部署。
在2015年于巴黎召开的第21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中法合作发展生态农业迈出重要一步，中法农业科技园在此次大会上被列为双方联合实施的国家级项目。该项目坐落于四川省南充市江陵镇的凤仪湾，占地约3万亩，包括蔬菜种植基地、水产养殖基地、生态湿地以及养老旅游项目等，以生态农业建设为基础，建成集生态有机农业、湿地观光、度假休闲为一体的农林文旅融合发展的田园旅游综合体，致力打造乡村振兴、中法友好合作和中法文化交流的典范。
2023年9月，经过数年建设，中法农业科技园建成并正式整体开园，法方代表让·布鲁诺在开园仪式上致辞时表示，他非常高兴地看到中法农业科技园从一片滩涂到秀丽田园风光的蝶变，该项目让凤仪湾成为融农旅、商旅、文旅的大平台，促进了当地旅游业发展，也进一步丰富了中法农业合作的内涵。
在距离凤仪湾约1500公里的千年商都广东广州，有“农业迪士尼”之称的浪漫谷·中法创意永续农业产业园项目正在为全面运营作最后的准备。该产业园坐落于该市黄埔区的水库森林谷地，以可持续发展的“永续农业”为基础，融合中法农业文化元素，打造展现中法生态农业科技魅力的研学目的地和旅游目的地。产业园精心设计了多个主题谷景区，其中以“天人合一”为主题的“芝兰谷”景区，重点呈现可持续发展的中法生态农业系统。可以预期，产业园全面运营后将成为人们感受和领略中法生态农业理念的“网红”景点。
搭建智慧农业科研平台
2015年10月，一批法国生产的智能温室大棚装备从法国港口装船出发，驶向中国。这批智能温室大棚装备由玻璃和钢结构组成，通过智能控制不仅能自动完成施肥、灌溉、杀虫等田间管理作业，还能用紫外线自动补光，促进农作物生长。通过此次进口贸易，更多法国设施农业智能装备引入中国并进行较大规模示范性应用，促进了中国智慧农业的发展。
在智慧农业领域，中法在开展智能农业装备贸易的同时，农机企业还通过并购实现智能农机科技的跨国整合。2011年，中国一拖集团有限公司收购一家国际企业在法国的农业机械工厂并设立了一拖（法国）公司，成为法国拖拉机制造商之一。在2019年的法国国际农机展上，一拖（法国）公司推出了面向西欧市场的智能拖拉机，其机身搭载智能连接程序，拖拉机操作员借助计算机、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即可对拖拉机工作状态一目了然。中国一拖通过跨国并购来提升智能农机技术水平，对于总体还处于研发阶段，智能化机具少、智能化程度低的中国农机行业来说，无疑是一次有益的尝试，对促进中国智慧农业的发展起到积极作用。
中法两国科研机构顺应智慧农业发展潮流，加强在此领域的合作。2019年初，法国欧洲科学院（简称“欧科院”）副院长安特·格利博达一行访华并与山东理工大学校方达成协议，双方合作成立“中法欧科院智慧农业合作中心”，共同搭建智慧农业国际科研合作平台。
在耕耘智慧农业的过程中，中方农业科技企业积极行动起来与包括法国农业科研机构在内的国际智力资源对接，借助外脑实现科技突破。2018年，东方智感（浙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与法国农科院开展了中法政府间国际科技创新合作重点项目《智能畜牧基础：动物运动监测》，借助“机器学习”传感器、3D图像和近红外光谱数据，通过姿态和行为来判断、分析牛健康状况、产犊行为，同时计算其行为时间模型，实现对奶牛牛群和个体的优化管理，提高效益。
在智慧农业领域，中法实现优势互补。刘洪霞指出，法国凭借发达的工业基础，在农机农艺融合技术模式、智能设施与农机装备、农业机器人等关键技术研究方面处于国际领先地位，主要产品正在向智能化、多功能、多机协同方向发展。中国在北斗农机自动导航驾驶、植物工厂、无人机农业应用、5G等技术方向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中法双方应发挥各自优势，把合作重点放在农业传感器、农业机器人、农业模型与核心算法等关键技术和产品上。在农机装备领域，刘洪霞建议，双方应建立全面合作关系，携手实现收获机械、喷药机械、施肥机械、灌溉机械、播种机械等智能化升级。（本报记者 张保淑）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4年05月10日   第 11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