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企净资产锐减背后：浮亏或被隐藏起来了

截至2月20日，从已披露的2022年四季度偿付能力报告的60家非上市寿险公司来看，合计净利润不超过20亿元，同比大幅下滑95%，较上年大幅缩减超过400亿元。
记者 |老盈盈
图源 |图虫创意
2022年，全球宏观经济及金融市场走势动荡，对险资公司的投资收益产生了较大影响，盈利下滑，但实际上不少险企的投资亏损或许还未完全体现在损益表上，浮亏被隐藏起来了。
据经济观察网记者统计，截至2月20日，从已披露的2022年四季度偿付能力报告的60家非上市寿险公司来看，合计净利润不超过20亿元，同比大幅下滑95%，较上年大幅缩减超过400亿元。其中，有27家盈利合计净利为210亿元；33家亏损，合计亏损194亿元。在33家出现亏损的险企中，有7家公司亏损超过10亿，其中有3家亏损超过20亿元。
雪球数据显示，60家非上市寿险公司2022年净资产为2959亿元，较2021年底减少625亿元。若剔除2022年刚开业的国民养老保险，59家非上市寿险公司2022年净资产合计缩水737.34亿元，较2021年末下降超过20%。其中，10家寿险公司净资产较2021年末下降50%以上。
普华永道中国金融业管理咨询合伙人周瑾向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相较净利润的大幅下滑，去年不少险企净资产锐减更加值得关注，因为净资产的变化显示出大量浮亏并未体现在损益表上。
和全年保费收入、净利润表现等主要反映当期经营情况的财务指标不同，净资产是属于企业所有、并可以自由支配的资产，是反映企业价值和持续经营能力的重要指标。一般来说，净资产出现下滑，是因为公司处于经营亏损的状态，这在去年亏损的寿险和财险中均有体现。
寿险方面，例如去年亏损最大的利安人寿，亏损了27.43亿、净资产50.68亿元，较2021年末下滑了52.74%；又如处于亏损榜第二位的是百年人寿，2022年亏损同样超过27亿元，净资产如自由落体般暴跌至3.22亿元，而2021年末百年人寿的净资产还有81.66亿元。
财险方面，浙商财产去年净利润亏损2.4亿元；净资产23.84亿元，同比下降了13.71%；长江财产2022年亏损超过1亿元，净资产7.37亿元，同比下降了22.6%。
但有一些盈利的险企尤其是寿险公司，净资产也出现了下滑的情况。例如2022年以10.75亿元净利润列于59家险企盈利榜的第三位的泰康养老，净资产62.47亿元，较2021年末下滑了15.64%；保费收入排在非上市人身险公司第二位的中邮人寿，2022年净资产217.06亿元，较2021年末下滑了22.80%。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事实上为了实现当年的盈利目标，险企可能通过出售部分浮盈的金融工具，而保留浮亏的不出售来进行调节利润表。不管是债券还是股票，一旦出售的话，浮盈会变成实际盈利，体现在利润表里，而未出售的那部分的浮盈，则是反映到权益项里面的。”周瑾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
据记者了解，会计准则中，根据险企的投资目的，允许把资产放在“交易性金融资产”或“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科目，如果是为了短期交易，核算就放在“交易性金融资产”，如果打算一定时间内持有，当然也不排除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出售的，它的核算就放在“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周瑾表示，交易性金融资产浮盈浮亏的波动变化都要反映到利润表，但是如果是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的浮盈浮亏，是反映到权益表而非利润表，既然反映在权益表里面自然也就会影响到净资产。
2022年，全球宏观及市场走势动荡，国际国内形势错综复杂，国内经济增长面临下行压力，证券市场波动大，不少险资公司投资组合波动较大，对投资收益产生了较大影响。
2月15日，银保监会披露2022年4季度保险业资金运用情况。数据显示，2022年，保险资金的年化财务投资收益率为3.76%，年化综合投资收益率为1.83%。其中，人身险公司财务投资收益率为3.85%，综合投资收益率为1.83%；财产险公司财务投资收益率为3.23%，综合投资收益率为1.49%。
“财务收益率会计核算上只会确认进损益表里，体现为当年利润的那部分；而综合收益率是不管是否出售，只要市价变化了，都反映进去，所以综合投资收益率是包括了权益项和损益项的因素的，严格来讲，综合投资收益率更能反映真实的投资回报情况。部分保险公司的财务收益率和综合收益率差异会很大，甚至有些综合收益率甚至为负，但是财务收益率为正，原因就在这儿。”周瑾称。
例如，2022年泰康养老投资收益率5.14%，而综合投资收益率为-0.96%。中邮人寿投资收益率4.84%，综合投资收益率为-0.01%，从上述60家险企的综合投资收益率来看，多数险企综合收益率徘徊于1.2%-2.5%区间。去年仅5家超过4%；9家在3%—4%之间；15家在2%—3%之间；其他均低于2%，其中有7家为负，最低为-4.16%。
据记者了解，新会计准则IFRS9将于今年在保险行业中上市企业实施。周瑾表示，切换到新会计准则后，通过选择性的资产出售来调节利润表的空间将大大压缩。除了长期股权投资，基本上权益资产都要按照市值计价，而且变动都要进到损益表中，因此几乎没有利润调节的空间了。而债权资产则有严格的现金流测算标准，只有符合条件的才能不按照公允价值计量，因此利润表也会反映绝大部分的市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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