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为什么难买？

记者 | 黄华
编辑 | 谢欣

连日来，在国内北京、上海等地区，除了感冒退烧药的供求十分紧张之外，居民自行采购抗原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政策面上，12月8日，国务院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发布《关于印发新冠病毒抗原检测应用方案的通知》，规定有自主抗原检测需求人员、人员密集场所的人员（大型企业、工地、大学等）、居家老年人和养老机构中的老年人都是检测对象。由此，抗原检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天之后，12月9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印发《新冠重点人群健康服务工作方案》，提出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药品和抗原检测试剂盒储备。具体要求是，各地确保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按照服务人口总数的15-20%动态储备抗原检测试剂，人口稠密地区可酌情增加。抗原检测试剂也从居民自备物资进一步升级成了基层储备物资。
于是，在国内新防疫局势之下，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的供需关系进一步变得紧张。12月9日，在社交媒体端，除了北京、上海，广东、河北、四川、河南、湖北、山东等地，也都有用户表示“抗原真的买不到”。
不过，为了应对国内出现的新变化，国家层面已经进一步获批新的新冠抗原检测产品，总数达到40款。并且，相关生产、流通、**平台也在承诺将积极保供。此外，针对目前出现的抗原产品涨价问题，监管部门也已经开始了惩处行动。
抗原需求激增
首先，要说明的是，新冠抗原检测试剂属于国家第三类医疗器械产品，由此，相关销售单位需要有《医疗器械经营许可证》等，并按许可证上的经营范围经营。同时，在线上销售方面，网上药店还需办理医疗器械网络销售备案，电商平台也应该办理医疗器械网络交易服务**平台备案。
这都意味着，确实不是任何一家机构都可以销售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一些网友买不到抗原检测试剂可能与此有关。
不过，除了销售的合规性问题，网友反馈的买不到新冠抗原检测试剂实则也有其他方面原因。这一现象可能也暴露了国内疫情防控调整阶段中出现的一些新挑战。
有新冠抗原检测试剂的销售经理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造成个人消费者目前购买新冠抗原检测产品比较困难最核心的问题是产能问题，目前确实存在产能不足的困境。其表示，目前国内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产品批准了30多家，整个预期日产能8000万人份，而国内仅仅是北京、上海、广东这三个城市的人口基数就在一个亿之上，这就意味着差距不小。
除了产能问题，前述人士还表示，目前市场也存在一些医药流通商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举动，厂家在以正常出厂价格出厂后，其转手就在寻找下家高价收买产品，这个过程不仅使得产品价格翻高，也进一步加剧了民众的购买难度，建议国家加强监管；此外，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现在也是国家的储备物资，各地政府需要强制性储备，由此个人消费者的购买在近期就会相对困难。
另外也有新冠抗原检测试剂商家表示，作为检验检测类产品的生产商，公司原来更多地从事的是To B 的业务，客户主要为医院、检测机构、科研机构等，其产品需求和To C端的业务不在同一个市场规模，并且同类厂商中，除了有规模较大的上市公司，也有一些就是很小的企业，产能原本就相对有限。
前述人士表示，当前，国内防疫政策变化较大，“一下子从核酸到抗原”，由此意味着需求在短期内迅速增大非常多，这种情况下，即使公司如今紧急尝试调用内部其他产品线进行扩产，缺口也依旧存在，并且新产线的调试需要一个过程，因此产品的产能增长也需要一个过程，也就导致了民众目前买不到新冠抗原检测产品。
不过，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现阶段在国内不同地区之间的供应情况也存在差异。当前，北京、上海、广州、浙江等城市的产品经理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有销售表示，“我一天几百个电话”，“这会100天之内的生意基本都谈不了”。
而国家层面也在进一步加速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的上市。截至12月8日，国家药监局官网显示，国内已批准36个新冠病毒抗原检测试剂，相关公司包括万孚生物、北京金沃夫、华大因源、南京诺唯赞、天津博奥赛斯、热景生物、万泰生物、东方生物、明德生物、复星诊断、科华生物、丽珠试剂等等。
而在这些公司中，东方生物、万孚生物、明德生物曾在上半年公布过产能数据，且数量较大。东方生物曾在3月20日官微发布消息称，其新冠抗原检测试剂日产能1800万人份左右；万孚生物在2021年度业绩会上表示抗原产能已达1000万人份/日，实际产量随物料供应和交付节奏有所波动；明德生物也曾在今年5月11日的投资者关系活动记录表介绍，公司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产能约800万人份/天，也可根据订单需求调整。
就在12月9日，国家药监局再次连批三款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产品，包括上市公司基蛋生物。12月11日，中山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的产品获批。由此，国内获证的新冠抗原检测试剂已经达到40款。
当前，面对市场增大的新冠抗原检测产品需求，相关公司也在积极保供。例如，复星医药方面12月9日向界面新闻表示，集团一直在关注市场的抗原需求，基于复星诊断新冠抗原自测产品的产能储备优势，公司自8月就采用了自动化装配线，在新冠抗原检测试剂的产能和交付上可满足现阶段市场需求，目前抗原日均产能在600万人份/天，并且公司具备备案产地，可根据未来需求情况快速扩增产能。
万孚生物方面也表示，公司会充分发挥积极作用，最大程度服务于疫情防控的需要。此外，之江生物近期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正在扩大抗原检测试剂盒产能，争取到12月和1月的时候扩大4倍。
除了扩大产能，相关公司也加强了上下游合作以增强供应能力。例如，12月9日，京东健康还宣布将联合京东物流与康华生物达成战略合作，康华生物的抗原检测试剂盒现货产品将上线京东健康。此前，京东健康方面表示，近期受多地疫情防控举措调整影响，京东健康抗原检测试剂盒11月28日至12月4日期间成交额环比上周增长344%。
乱涨价问题已引起监管关注
另一方面，随着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的需求变化，其价格问题也在引起关注。当前，互联网平台显示的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的价格差距着实不小。
例如，据界面新闻统计，12月9日，在互联网电商平台，乐普诊断的新冠抗原试剂1盒（10人份）显示售价50元；东方生物3盒（60人份）售价296元；山东博科5人份卖84元；艾康生物20人份卖219元；热景生物40人份卖398元。也就是，若参照前述产品的个别网络售价，以单份计算，价格区间就在5元-20元的范围内。而若是纳入更多产品，价格差异就更大。并且，在互联网电商平台，1000人份及以上的发货方式也存在。
12月10日，东方生物于公众号发布严郑声明，要求各经营企业应合理合规制定销售价格，严格落实国家疫情防控规定价格政策，严禁从事大幅提高防疫物资出厂价、相互串通操纵市场价等违规行为；公司发现此类行为后有权断供并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同时请求社会大众一同参与监督并向公司反馈。
同在12月10日，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北京康复之家医疗用品有限公司朝阳第一分店在美团平台销售复星旗下新冠抗原检测试剂产品，进销差价率最高达273.9%，构成哄抬价格的违法行为，被朝阳区市场监管局立案调查，拟给予当事人警告和罚款20万元的行政处罚。
事实上，在2020年初，针对口罩、消毒液等产品的涨价问题，国内就对新冠疫情期间的防疫用品价格就做出过相关规定。随后，多地持续发布过防疫用品价格加价进销差率不得超过30%一类的规定，并要求若是出现违法行为，应由各级市场监管部门依法从严从重从快查处。
此外，在今年上半年，新冠抗原检测试剂实则在短期内就经历过多轮次的价格下调。其中，4月29日，广东18省联盟集采中标结果公布，共有15家新冠抗原企业中选，中选价大多为3.95元/人份，最低价3.91元/人份，最高价4.95元/人份。本次集采联盟地区包括广东、陕西、山西、辽宁、黑龙江、江西、湖南、广西、海南、重庆、贵州、云南、甘肃、青海、宁夏、内蒙古、新疆、新疆建设兵团等。
由此，广发证券研报认为，在极限情况下，生产成本可压低至1.5元（代工厂家接单价格为单件1.9-2.5元），最高至4元（出口美国等高要求市场）。华安证券则认为，抗原检测产品的最终零售价应大概会在4元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