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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的困境：回应尚尼．扶西 作者：Kathleen Yu（译自rappler.com）
我今年23岁，我的人生经验还未达到德高望重的境界，但我希望以谦虚的态度，希望自己的言论能在塑造公众情绪上，扮演小小的角色。我是一名华裔菲人，有着华人血统及祖先的菲律滨公民。 不久前，我写了一篇文章《 身为华裔的困境》。在文章中，我探寻对自己身分的矛盾——尽管我认为自己是一名菲律滨人，我的很多国人，因为我拥有华人血统，而不承认我是他们的一份子。尽管我跟他们讲他加禄语，他们仍然叫我“华人”（Chinese），就算我告诉他们，我人生的23年来，我都住在菲律滨，并且我在思想上及精神上，都视自己为一名菲律滨人。 对于我的文章的反应都非常精彩，也让我大开眼界，虽然有些人要求我“滚回中国”，但大部分回应者（有些是菲裔美国人、华裔菲人、西裔菲人等）都持有开放的心态，并在文化层面上分享各自的经历。 我读到的最理性及深思熟虑的意见是：要当一名菲律滨人，并不是讲究血统，因为我们这个国家是不同文化及种族的大熔炉。与其，要当一名菲律滨人，是关乎到你自己的言行举止。要作为一名真正的菲律滨人，就是要爱自己的国家，并在服务国家等行动上，表达出这种爱。而这种爱及爱国主义和归属感，是源自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同胞。 就如同林肯总统说的：“对任何人不怀恶意，对所有人宽大为怀，坚持正义；上帝既使我们认识正义，让我们继续努力向前，完成我们正在进行的事业；弥合国家的创伤。” 与林肯总统对于互相尊重及认同的理念相反，我们的国家级作家之一尚尼．扶西（F. Sionil Jose），发表了他对华裔社区的要求：“我要求他们把钱投资在菲律滨，不要像那些西班牙裔混血儿一样，将钱寄到西班牙或其他国家，也不用学我们的一些领导人如马科斯，将钱藏在瑞士银行。”（ 详阅尚尼扶西的受争议文章）。 他认为这是为了防止“排华暴动”，因为一旦发生，“全国将会遭殃”。但我对这种假设有几点担心。 首先，为何不对那些西班牙裔的菁英份子提出同样问题？若我们需要聚集全国资源来应对与中国潜在的摩擦，为何只挑出华裔商人？难道这些西班牙裔的菁英份子（作为菲律滨人），不用负起建设菲律滨的责任吗？难道像马科斯这样的领导人，到最后不用对他的行为负责吗？为何只将这种责任强加在华裔菲人身上？这是否因为他们对菲律滨的“效忠”被“质疑”？或是因为我们正与中国发生战争，而从未与西班牙或贪污行为宣战？ 要说清楚，我不认同南沙群岛的许多不愉快事件，我也希望我们能找到建设性的方法来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同意公开反对任何不公正的行为，也同意寻找方法，传递“华裔菲人就这个事件的声音”。我希望能尽我所能来帮助这个国家，但如果我在自己的社会被视为外族，我又如何能提供我的帮助呢？反正那名因为年龄关系而充满智慧的伟大爱国者声称，我的许多朋友到最后都会选择站在中国那一边？ 我想指出这一点：我对菲律滨人的感情非常强烈，我会尽一切力量来捍卫菲律滨的利益，但被视为外族人不能鼓励我尽全力提供这种帮助。 为何我的待遇会跟西裔菲人、美裔菲人及本土菲律滨人不同——就好比我的祖先来自中国，我对菲律滨坚定不移的效忠就应该遭到质疑？为何我所就读的华文学校必须关门，尽管它们不会拒绝菲律滨家庭报名就读，而且它们会在菲律滨教授中华文化的各种优点？ 长话短说，为何这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热爱菲律滨的人，会用这种孤立手段来对待自己的同胞，这只会加深国人之间的隔阂及猜忌？
校园心理
身为华裔菲人，我感到自己正遭遇类似校园心理的对待，也就是“外类群”（outgroup）人士被迫更努力工作才能对“全社会”有益，而社会中的“群内”人士可以在不遭受任何负面反弹的情况下继续生存。 说到这里，对少数族裔的心理研究显示，外类群人士若获得尊重和照顾，他们会在争取集体利益时更加合作。我指出这一点，不只是要说明每个社会都充满内部矛盾，也要显示出，当人们抛弃成见并团结合作，才会有利于成长及发展。 在我看来，以“缔造和平”为藉口，要求较小的文化群“提供忠诚的保证”的爱国行为，并非是建设性的。它不能促进菲律滨不同文化之间的友谊，而是促进猜忌和鼓励种族主义。长远来说，这对我们的社会毫无益处，因为它只会让我们的人民陷入分裂，而非建设性地团结合作。 还有，要保证不会出现对国家不利的“排华暴乱”，难道只是华裔社区的责任吗？我们是否应该促进开明的文化，并视所有人为一名菲律滨人，无论他们的文化背景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应该说，“所有菲律滨人应该团结，来保证南沙局势不会升级到能够长久伤害所有人的地步，以及我们希望听到这种声音被讨论”，而不是说，“这种排华情绪将继续溃烂并扩散，这要看我们的华裔族群的态度。他们有责任去阻止它继续蔓延”？ 对我来说，我宁愿跟前面那种爱国主义合作，因为它是基于“所有人均为平等”的民主原则，而且不分种族、文化及宗教，大家团结合作，我们才能建立一个大家可以引以为豪的菲律滨。 对我个人而言，我相信接受彼此及互相尊重的文化，强过所有能激起爱国情怀的义愤填膺的话。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当我们接受彼此为菲律滨人，当我们学会以平等及尊重的眼光来看待彼此的相似及差异，我们才能利用各自的优点和缺点，来建立一个大家都能受益的未来。 我写这篇文章是希望我们所有人能够建设性地阐述，作为菲律滨人及爱国者的含意是什么。我希望我们——作为菲律滨人——能抛开所有愤怒，而拥抱更具建设性的爱国主义，与其扮演社会中的欺压者及受害者，我们应当为后代建立一个全新的阐述。 曾经何时，菲律滨及菲律滨人因为他们的坚强原则、纪律及诚信而获得世界的尊重——我们应当能够采纳今日国内不同文化的优点，来为后代建立一个更坚实及持久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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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1 02:04
